慵厌。

无敌拖更王者

《逆流》GL 不定时更新

2.

背部被尖锐的喙部狠狠地戳穿,紧接着眼前便是天翻地覆,鼻息间满是腥甜的气息,大脑在颤抖着,鱼尾拼了命的甩动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着浮出水面,伤口被扯动的疼痛反而无暇顾及,脱水的窒息感与对离水后的恐惧蜂拥而至。

 

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无能为力。

 

弱小的身躯被带至万米的高空,在极速前进千米后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神智迷蒙之间恍惚记得是钟声敲响的声音,轰隆隆的声音在耳畔炸开,隐约还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威严肃穆。而后便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刺耳的撞钟声加之失血过多和疼痛的袭来让她直接陷入深度昏迷。

 

坠落、坠落、坠落。

 

直至深渊。

 

 

 

三月还有些冷冽的春风混杂着桃花的清香划过脸庞流入鼻息,在微风的轻拂下桃花如同雪花一般纷纷而落。

 

一片柔软轻巧的花瓣正巧落在树下的人的额头上,糯糯的淡粉衬着那人白皙的面孔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日光从树枝中间轻轻的洒下来,为有些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边,更显得如同天神一般神圣。然而身边滚落的几只酒瓶子杂乱无章的破坏了这份美感。

 

在酒瓶的中央,接触到脸颊上的柔软的人缓缓睁开眼。

 

瞳孔在接触到阳光的时候猛的一个收缩,竖瞳如同野兽般呈现在眼中又慢慢化成圆瞳。墨绿色的瞳孔层层递进,瞳孔的边缘是淡淡的绿色,换换糅合在眼中,乍一看如同一个异域人一般将人的视线牢牢抓住。而瞳孔的中央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潭,毫无波澜、冰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恨不得绕过它的扫视低头走人。

 

长而直的头发虽不似主人的眼睛一般犀利冷冽,柔顺的像是上好的丝绸,但在发尾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般倔强的打着弯儿。墨色的头发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从肩膀划到背后,在清透的日光下反射着墨绿的色彩。

 

她抓了抓头发,漫不经心的随手扫开身边堆积的酒瓶,手里捏着那片不小心滑到额上的那片花瓣把玩,神色淡漠冷清。想到那个让她跌落深渊的梦时便凌冽了起来,眯着眼睛似一块尖利的冰凌,凶狠肆意。

 

须臾,她毫无形象的从地上爬起来,连肩上和衣摆处揉杂粘连的桃花瓣都懒得去抚掉,踱着步子走出桃园。

 

近千年的时间足够让她熟悉天界的环境。她漠然的走在街上,将来来往往的仙人和上神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抛之脑后,目光却一寸一寸的扫视着直至他们将其目光收回。冰冷的目光如一条毒蛇般吐着信子让他们后脊梁发冷,联想到这位的“丰功伟绩”更是遍体生寒,急急带着友人同伴与她擦肩而过,不敢再看。

 

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眉梢一扬,白皙纤细的手向后一探——

 

“疼疼疼疼疼——泱泱你轻点!”

 

玄泱侧过头用眼角睨着他,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扯着他的手向他背后扳去,似笑非笑:“不长记性,是吧?”

 

拉长了的轻佻尾音带上了满满的威胁重重压下来,让来人忙不迭的道歉:“不敢了不敢了泱泱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信了才有鬼。

 

玄泱轻嗤一声,却还是松开了手,看着来人一脸委屈的揉着手腕,抬步继续向前走。

 

周围的仙人看见身后的男人便想上来打声招呼,结果又看见旁边的煞神便吓得猛的一个颤栗,灰溜溜从角落溜走。

 

男人无视身边聚集过来的目光,紧走两步跟上玄泱的步伐,喋喋不休:“泱泱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怎么哪儿都找不到你——哇你身上好浓的酒味,又自己偷偷躲着喝酒不叫我是不是!我跟你说啊这两天八卦可多了,据说锦湘——就那个碧洲仙子,本来和南屿仙君相处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和姐妹的男人在一起了,就那个阮星天君,你也认识的!——还有还有啊——”

 

玄泱迈着步子漫不经心的听着,甩着手里的穗子一言不发的闷头往前走,发间唯一的一个珊瑚样式的银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踩着祥云一路向北,行人慢慢变得稀少,路两边的景色渐渐荒芜,阳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变弱,空气似乎都变得阴冷起来。

 

那人跟在他背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泱泱,过段时间又要开始举办神法大会了,你要不要来参加啊?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冲进前十的,听说前三名会有奖品!第一名的奖品应该是父王手里的万年玄铁剑,第二名的奖品据说是西王母的回魂丹!第三名……我记得好像是送一个父王在西山上的宝库吧,里面金银财宝都堆满了——诶呦!”

 

他低着头念叨着,却猛然撞上前面停住脚步的玄泱的后背,疼的他揉着鼻子嚎了半天,然后捂着通红的鼻尖直起身子看着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玄泱。

 

女人的脸在暗处显得格外苍白,一身玄色的长衫服帖的套在身上,行走间将身上原本粘连的桃花瓣抖落在了地上,却依旧带着一股桃花的淡香。

 

而那双上挑的凤眼带着凌冽的寒意直直的凝着他,仿佛只一眼就把他从里到外整个看透。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没有任何把柄和疏漏被玄泱抓到,他可能真的以为这个凌厉的女人已经把他的真面目挖了出来。

 

他看着女人深邃的眼眸有些恍惚。

 

玄泱长得实在漂亮,但却不像那些仙子神女一袭粉裙一身矫揉造作。她喜穿玄色,眉眼脸庞线条分明,漂亮的太过凌厉,让人有些惧怕。眉梢一挑眼角一瞥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煞气,仔细看却又会发现带着一丝漠然,衬着整个人更加冷艳,丝毫不负她凶兽的名号,却又不负她危险致命的吸引。

 

玄泱比他稍矮一些,仰头看人着实有些累。她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挑着眼角看他:“宝库?”

 

他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对对,父王的宝库,里面的珍贵珠宝数不胜数,积攒了应该有万年了。这次父王这得是下血本了——”

 

“怎么参加?”她烦躁的皱了下眉头,直接打断他啰里啰嗦的话。五皇子北渚其他的没什么长处,只有那张长得娘们唧唧的脸和啰里啰嗦的长舌头。长得娘话还多,也不知道怎么上的三界美男榜前十。

 

玄泱用舌尖抵了抵虎牙,抬眼不耐烦的看着愣住的人,见他还是一脸呆滞便抬步走进了面前的宫门,在他反应不及时“嘭”的关上。

 

“……诶诶诶泱泱!”北渚猝不及防的被关在门外,想要开门时已经没了机会。他摸着下巴想着刚刚玄泱的问话,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一反刚刚的单纯八卦的样子,目光变得深沉起来,唇角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真是个财迷啊,泱泱。”

 

 

 

沉重老旧的宫门在身后重重关闭,将勉强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阳光重新隔绝在外面,玄泱伸手隔开仆人欲为她扫掉肩上残花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大殿里走。

 

四四方方的一处幽冥殿坐落在天界最偏僻的荒地,方圆千里荒无人烟,离她最近的是有着天界极北之名的北域仙君的泰祥居,而她的幽冥殿则是被天帝美名其曰喜静“特意”僻出来的宫殿,比泰祥居还要靠北,极寒之地,天寒地冻。晨间睁开眼耳畔间能听到的便只有水滴成冰的咯吱声,连声吵闹的鸟叫都没有,果真是极安静的修养之地。

 

玄泱习以为常的走进西暖阁,坐在窗前喝着仆从呈上来的暖茶。

 

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看不到尽头,透过洁白的窗纸隐约能看到院里的挺拔的松柏挂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却也挡不住它冲天的气势,依旧直挺挺地立在院中。

 

有细微的寒风透过窗缝吹进来,摇曳的烛火在窗纸上印出她伏案的身影,虽然略显消瘦但是如同窗外松柏一般挺拔。

 

紫妤披着厚重的斗篷就立在院中的长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白皙松茸的一圈毛领衬得她小脸越发俊俏精致,脸颊微微发红,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羞的。

 

这斗篷是她的新欢,是用上个月新贡上来的苏缎做的,刚一拿到手就赶紧吩咐了最灵巧的宫人赶着做了出来,淡紫色的绸缎上灵巧的绣着群蝶扑花,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袍子上飞出来。

 

身边的仆从执着宫灯立在她身旁,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艳羡和恭维:“姑娘这身斗篷真好看,衬得姑娘越发身姿卓越了呢。”说着将宫灯向前递了递,看了看紫妤平静的脸庞,继续道:“这要是让渊主看见必然能眼前一亮呢!”

 

紫妤望了望那抹人影,这才居高临下的瞥着执灯宫人,借着微弱的宫灯打量了她两眼,突然嗤笑:“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沾着这斗篷的光了?”

 

小姑娘吓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手上的宫灯也被歪歪扭扭的撇到地上,顾不得被踩的泥泞且冰冷刺骨的地面连连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是这斗篷沾了姑娘的光——啊!”

 

挨了一巴掌的仙奴在地上瑟缩抽泣着,长廊上的其他宫人静默的直立着,低着头像是毫无知觉的石柱一般。

 

紫妤看着挨了自己一掌唯唯诺诺的小仙奴,原本乖巧的小脸儿上此时带着扭曲的笑意。她揉着手掌轻言轻语,连眼神都不施舍给她:“果然是贱胚子,这脸硬的像石块一般硌得我手疼。”眼风一转,她爱惜的捏起袍角蹲下身,用细长精细的指甲挑起仙奴的脸,看着她磕头磕破的额头和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开心的笑起来:“新来的吧?不懂规矩吗?”

 

尖尖的指甲划到额头的伤口处,一点一点的戳下去,然后向外划去——

 

“啊——”小仙奴刚出了个声儿又整个儿安静了下去,被法术禁锢住的喉咙让她痛苦的只能努力将自己蜷起来,脸上全是痛苦的神情,在这寒冷的雪夜硬生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啦~”紫妤最后用法术将伤口凝固住,然后带着小孩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意站起来,用手绢细细的将手指擦好,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这样正好,不会说话就永远不要说了,这小脸儿楚楚可怜的倒是带个伤口刚刚好。”说罢,她垂下眸子看着痛苦的捂着喉咙却发不出一声一息的仙奴,刚刚还带着笑意的小脸一下子面无表情起来。

 

她扯动着唇角冷笑:“赶紧把她挪去清理寒潭,别留在这边污了渊主的眼。”

 

小仙奴被从地上拉扯着一路拖去院外处理了,自有另外的宫人上前拾起宫灯毕恭毕敬的侯着。

 

紫妤自顾自的整理着刚刚有些褶皱的衣裙和斗篷,随后神采飞扬的噙笑去问身后的宫人:“我好看吗?”

 

宫人低垂着眼不敢抬头,一板一眼的回应道:“姑娘身姿卓越,自是很美的。”

 

紫妤弯着唇角轻轻笑起来,然后转身向西暖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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